日前《的士司機違例記分條例草案》在立法會恢復二讀辯論，並在三讀投票時獲得通過。按局方說法，引入記分制目的是懲戒少數有損業界聲譽的害群之馬，草案通過後，將有效提高的士司機服務素質，提升的士業整體形象。然而，的士業持份者眾多，服務涉及人群廣泛。本次針對司機不當行為的草案獲得通過，確實展示出政府的決心和勇氣，就是明確要的士業的服務有所改善，但要徹底改變業界問題叢生、怨聲載道的局面，仍然任重道遠。

的士業歷來是香港的“老大難”，目前業界的現狀，乘客對服務普遍不滿意，司機對工作時長和收入叫苦連連，車主痛心牌照跌價嚴重，政府似乎陷入用家投訴、利益團體遊說、網約車與傳統的士的矛盾衝突之中，難以找到令各方滿意的平衡。特別是在自媒體時代，司機與乘客的私人糾紛可以輕易被視頻化傳播。數月前內地百萬網紅在蘭桂坊被4次拒載，3次坐地起價的視頻，至今仍是眾多內地遊客對香港的士的第一印象；另有的士司機反鎖車門，伴隨兒童哭聲，逼內地客付款的視頻，更是成為內地遊客的噩夢；連英國兒童書作家也難以倖免，今年在香港機場遭遇“載客”，成為說好香港故事的反例。

這些的士司機的不當行為，與乘客產生直接矛盾，容易刺激大眾眼球，形成社會話題。政府此次推出“記分制”，也是直接針對此類行為，希望通過法律的阻嚇力，提升服務司機質量。在記分制下，當的士司機做出不當行為，如濫收車費、拒載等會被記10分；兜路及“釣泥鯭”等記5分；拒發收據等記3分。如兩年期間累計被記15分或更多，則會被取消駕駛資格一段時間。

可以預見，“記分制”與現有的士司機規管條例疊加，配以更加完整的車內視相監控系統，確實能夠起到約束司機行為的作用，對於緩解司機與乘客的直接矛盾將會產生明顯的效果。然而，“頭痛醫頭”的同時，特區政府也應該思考導致的士司機行為不當的深層原因，並且有系統性的推出解決措施。目前香港政府已經停發的士牌照多年，導致車牌價格始終高居不下，雖然疫情後有所回落，仍然高達港幣400萬。絕大多數司機難以購牌，只能向車主租車，有時近半收入都花在車租。即使政府多次調高的士費用，車主和車行也可以輕易用加租方式，持續增加司機的運營壓力。因此，司機普遍有強烈的動力，希望賺取更多收入以抵銷開支，從而導致挑選乘客、兜路、濫收車資等不當行為。在這樣的牌照制度下，各方無法共嬴，贏家只有少數車主，司機和乘客不但是輸家，還加劇了彼此之間的矛盾。

本次草案三讀的投票結果，有3票反對，13票棄權，也體現出議員們對於這項舉措的分歧態度。事實上，的士業兼具生意和公共服務的性質，承載服務大眾的責任，政府在制定政策時，要充分考慮公眾利益，不能僅從生意角度考慮，而忽視它作為公共服務的本質。接下來，政府應該積極考慮改革的士牌照制度，以合理價格回購車牌，並重新啟動專門針對司機的發牌，同時推動網約車合法化，引入競爭，這樣才是標本兼治的方法。

（文：小崔 法律博士、教聯會秘書長、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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